在唐重四人被特警押下樓的時候，一隊醫護人員也從樓下快速地跑了上來，與唐重一行人相錯而過。

原本平靜的唐重此時顯得有些錯愕，他與一人對視，兩人卻都不由楞了楞，身形一頓。

林曉彤，她竟然在這隊醫護人員之中。

但！

兩人都沒有搭話，而且條件也不允許，即便允許，唐重也不知道說些什麽，難道要在此時此刻唐重要對著這個熟悉的人來SAY哈嘍一下。

這顯然不可能！

兩人的眼神僅僅接觸了下，就分開了，身形也只是頓了頓，都未停留，兩人都隨著屬於自己的隊伍而去。

上樓中，林曉彤疑惑的雙眼忍不住回頭往下看，看那個自己有些熟悉的青年此時竟被特警押著，仿若是犯了什麽大罪一般，低著頭慢慢地下了樓去。

漸漸，兩人可視的範圍漸滅，林曉彤也很著其他人來到了這棟廠房的三樓。

入內。

一道清晰可聞的血腥味撲面而來。

“啊！”

在她前面，有一個妹子驚叫了一聲，也被年長的醫護人員呵斥了一聲。

林曉彤快速地走了過去，一具無頭屍體印入眼簾，她怔了怔，心裏有點反胃，特別是看到不遠處那瞪著雙眼的頭顱，似錯愕，似絕望，似解脫的神情，最終形成了一張扭曲的面孔。

林曉彤捂了捂嘴，迅速地從衣袋裏拿出口罩戴上。

殺人？

她不知道這裏具體發生了什麽，但是眼前這兩具屍體很明顯是他殺，剛剛唐重一行人被特警扣押而下的情景不由浮現在林曉彤的腦中。

唐重殺人了？

林曉彤不由這樣想道。

……

順著樓梯而下到一樓後，唐重四人很快被特警扣押出了廢棄工廠。

走得的是後門，因為前門的空地已經是坑坑窪窪地不好押人而行。

唐重是被推上車的，與楊子陵坐的一輛車。

楊子陵坐的中排，身邊和唐重一樣坐著一名特警，他有些害怕，有些驚恐，以至於他的身體在顫抖，也許是想到了他接下來可能遇到的事情。

沖動的時候，大家都是魔鬼，誰都是無所顧忌，但事後，大多數人都是膽小鬼，一想到後果就惶惶不安。

唐重不懂法律，也不清楚楊子陵這種情況究竟會怎樣，但有一點肯定跑不了，那就是牢獄之災。

綁架他人，特別是楊子陵二人的行為，已經不能算是較輕的情節，很有可能會判處十年有期徒刑。

雖然說楊子陵二人的行為是與他有關，但根本上還是二人的自己的原因，如果不是一心想要報覆唐重，他們又如何會遇上旗袍女子，又怎麽會被折磨得發瘋，失了心智地來綁架唐重，抱著死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想法。

說是咎由自取也不為過，所以對於楊子陵，唐重談不上有多少恨，但也不會覺得他可憐，每一個人都應該為他自己所作所為負責。

反而，對於童勝，唐重卻多多少少有些愧疚，雖然他被童勝抽了兩巴掌，踢了幾腳，但一想到他因為他而死了，唐重心裏那些恨意早就隨著他的死消散了個幹凈。

但！

靜下心來一想，唐重不由反思自己做的究竟是對是錯。

楊子陵和童勝能夠將他從小區抗走無疑是他有意為之，為的就是引出暗中藏的那些人，可是也就是如此，讓童勝丟掉了性命，雖說他也算是咎由自取，但那終究是一條命，就這樣消逝在唐重面前，唐重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。

因為他覺得自己間接地殺了童勝。

上一次在墓園的事件讓唐重惶惶不安很多天，因為他很擔心自己殺人了，但後來證明那墨鏡男似乎並沒有死，因為後來半個月至今都沒有相關消息。

或則是被人救了，也或許是死了，但某些人遮掩了，但不管怎麽說，這件事情並沒有燒到唐重身上，至少唐重是這樣認為的。

此時，坐在車裏，靜下心來一想，唐重心裏微微有些害怕。

回想從前到如今，唐重赫然發現，他變冷了些，沖動了些，控制力弱了些，不知不覺中他竟改變了不少。

在胡思亂想中，車子駛進了市區。

唐重一行人被送到了某某派出所接受審問。

然而，審問的過程並不覆雜，反而讓唐重覺得很簡單，就隨意地問了問唐重幾個問題，就結束了審問，告訴唐重可以離開了。

站在派出所大門口，唐重扯了扯嘴角，莫名一笑。

“才發現自己想要的其實早就得到了。”

唐重呢喃了一句，回望了一眼派出所的大門。

……

某個辦公室裏。

徐甘一手纏著繃帶卻筆直地站在一張辦公桌前，昂首挺胸，神情肅然地看著辦公桌後坐著的中年男子。

“說吧，後面怎麽回事兒？”

中年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扔在了桌上後，說道。

“是！”

徐甘點了點頭，將他在廠房三樓看到的東西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。

“旗袍女？”

聽了徐甘的講述，中年男子陷入了沈默，手指敲著桌面，一咚一咚地進行著的同時，微微皺眉地呢喃了一句。

“應該很喜歡是穿火紅色旗袍！”徐甘突然說道。

“為什麽？”

中年男子看了眼徐甘。

“因為那楊子陵和童勝在半個月見過那旗袍女，據他回憶，那旗袍女的穿著和今天一模一樣。”

徐甘如是說道。

“喜歡穿紅色旗袍的女子？臉龐看著古怪？”

中年男子皺了皺眉，又看向徐甘，問道:“還有什麽嗎？”

徐甘搖了搖頭，他本來就是在門縫中看的，看得根本不算很清楚。

“算了，你一會兒去技術部，找人把肖像畫出來。”

中年男子皺眉沈思了片刻，一無所獲後，對著徐甘說道。

“是！”

徐甘應道。

“你還有什麽要報告的嗎？”中年男子盯著徐甘，問道。

“那唐重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我和楊旭的身份，是不是要換一下人？”

徐甘想了想，把自己的猜測和想法說了出來。

“換人？哪來那麽多的人？”

中年男子冷冷地看著徐甘。

“可……”

徐甘想要反駁一下，他畢竟都暴露了，再去也達不到計劃中的條件。

“他發現就發現唄！以前暗著盯，現在明著盯唄！”

中年男子如此說道。

聞言，徐甘張了張嘴，有點不明所以。

“不用管他！知道就知道，這對我們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。”

中年男子點了根煙，又說道。

徐甘盯著中年男子，他很想問一句中年男子，為什麽之前非要讓他們藏得嚴嚴實實不要被對方發現了呢？

但是想了想中年男子的脾氣，徐甘果斷沒有問。

“還有事嗎？”

中年男子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徐甘，問道:“有事兒就一起說出來。”

“還有兩件事兒！”

徐甘臉色嚴肅，看著中年男子，慎重地說道:“我感覺和我搭檔的楊旭有問題！”

“還有就是，下午應該來換班的於潘和莫三因為什麽沒有來？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？”

徐甘停頓了一下，見中年男子吸著煙不語，他又開口說道。

“嗯！”

中年男子吐了口煙，點了點頭後，語氣有些沈重地說道:“他們死了！被槍殺的，狙擊！”

“是那些人？”

徐甘瞪了瞪眼，握著拳頭，語氣有些顫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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